8月29日，南方都市报在北京举办“南都数字经济治理论坛第14期：无人驾驶，如何引领未来出行”的专题研讨会。会上，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政策与经济研究所原总工程师、人工智能与社会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何霞就我国自动驾驶的产业发展与政策法规推动作了深入分享。

何霞表示，自动驾驶源于新一代科技革命，本身是源于前沿科技，先进制造和高技术服务于一体现代化产业体系，已成为中美以及欧盟、日本、韩国等一些主要发达国家竞争的焦点。自动驾驶是数字化、网联化和智能化融合发展的产物，是汽车产业发展的方向，是我国推进新型工业化的重要抓手，更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典型代表。

她指出，现在全球自动驾驶产业发展已经驶入快车道，整体处于市场化运营的前期。从全球来看，美欧日韩和中国都在加速推动自动驾驶汽车商业化、规模化，围绕道路测试、全生命周期管理、道路交通、地理测绘、网络安全、数据安全六大领域，加大政策的创新力度，同时在探索法律法规的突破，加速和规范自动驾驶，目前已经取得了诸多标志性的进展。

1

我国自动驾驶加速多场景应用落地，

低速、封闭场景商业化进展快

聚焦于我国自动驾驶产业，其发展离不开政策法规的保障。据何霞总结，国家层面政策法规体系呈现出产业层面先动推动，标准体系持续推进、监管体系不断探索的发展进程。

据她介绍，产业政策方面，2023年工信部发布《关于开展智能网联汽车准入和上路通行试点工作的通知》，启动商业化运行；交通部2023年出台《自动驾驶车辆运输安全服务指南》，明确规范高级别自动驾驶车在城市道路行驶的相关规定。更重要的是，《道路交通安全法》修订草案列入到国务院2024年度立法工作计划。“预计未来几年我国将基本构建自动驾驶规模化应用的政策法规体系。”

在地方层面则采取了先行先试的策略。目前，已有50多个城市出台了测试示范实施细则，20多个城市允许无人化和商业化运行，显示出我国在自动驾驶领域的积极探索和实践。

可以看到，我国自动驾驶加速实现多场景的应用落地，由于技术产品面临的应用场景复杂度不同，政策法规对自动驾驶应用的监管呈现差异性。例如社区、景区等低速自动驾驶低速车，以及在矿区、港口封闭场景下的自动驾驶卡车的商用进展最快。

不过何霞也提到，无人驾驶出租车（Robotaxi）作为公共交通组成部分，商业化进展备受各主体的关注，目前争议也比较多。但从发展阶段看，自动驾驶汽车已逐步迈过了道路测试、示范应用的关卡，在政策法规持续创新、更新迭代引导下，正向着大规模商业化运营稳步前行。

2

目前我国自动驾驶处于市场化运营前期，

亟需修订上位法扩展空间

“自动驾驶在我们国家已经走过了从无到有的阶段，目前正在进入深耕场景应用的关键时刻，如何构筑积极的社会环境支持产业创新发展，才是成为赢得全球发展主动权的关键。”何霞说道。

何霞强调，当前我国自动驾驶产业化发展正处在商业模式验证和市场化运营中间阶段，实际上处于市场化运营前期，同时开启了人机混行的阶段。这个阶段需要多部委协同和多主体合作，完善相关安全保障体系，更重要的是修订上位法为产业发展拓展空间。

在她看来，未来促进自动驾驶发展首先要提升产业竞争力，引导加快形成规模化城市级自动驾驶应用。自动驾驶正处于规模化应用的窗口期，机会稍纵即逝，需要更有利于创新的政策环境，因地制宜支持有条件的地方先行先试。

无人驾驶需要全域开放，通过进入核心城区、规模化部署加快产业落地，可以从三个方面展开：第一，在提升技术方面，无人技术不是实验室技术，需要在真实场景、城区复杂路况下不断优化，提升无人驾驶车辆对各种复杂场景的适应性。第二，在满足公众需求方面，无人驾驶出行服务涉及大量跨区运行场景，只有开放更多区域，甚至是全域开放，才能更好地满足实际应用。目前多地已从开发区等的测试验证阶段，走向城区全域开放阶段。第三，在带动产业方面，只有规模化发展才能真正带动上下游产业链发展，促进地方和上下游企业基础设施投入、技术研发投入等，形成产业化集聚效应。

其次是推动自动驾驶法律法规体系的根本性变革。何霞指出，我国自动驾驶立法模式是由地方政府探索试验性立法，再由国家部委规章总结提炼的模式，在自动驾驶技术发展早期具有一定合理性，可在保障国家总体道路安全下，地方立法试错。但随产业成熟推广，如继续维持这种模式，持续上位法供给缺失，地方立法不统一就会影响到产业发展。

为此，她建议加快《道路交通安全法》修订实施，从国家层面为自动驾驶赋予恰当的法律地位，明确AI司机的主体地位和法律责任，这样才能保护自动驾驶相关参与者的利益，促进自动驾驶的上路行驶与多场景应用普及。同时，充分利用地方性法规、政府规章、规范性文件等多种方式，为加快实现自动驾驶规模化商用探索路径，为全无人自动驾驶产业发展汽车指明方向、稳定预期。

“我们只有持续创新政策法规环境，不断开放更多路网和场景，持续积累测试运营数据，构建完善技术与应用标准，这样采用促进自动驾驶功能性提升和产业生态迭代优化，同时需要逐步增强社会认可度，这些才是我们未来大规模自动驾驶商业化运营的根本保障，也是我们各方持续推动和不懈努力的目标。”

出品：南都数字经济治理研究中心

采写：南都记者黄莉玲